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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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默聲，你管的寬了吧！”如果說剛才冷檀只是一時惱怒口不擇言的話，這會兒就是火了。
“老太婆耳朵也壞了，我管什麽了麽？”秦微這才知道這個突然間有了存在感的青年人是昔年師父看中的幾個天才中成就最高的寒剎府主韓默聲。
只見他原本很是模糊的很難記清楚的五官在一吐毒舌的時候立刻棱角分明起來，仿佛整個人突然活了過來，秦微心中暗暗驚嘆。同時也明白了一件事情，為什麽師父總喜歡以武力壓人，鬥嘴都不過啊！接著秦微又默默的想起了什麽，師父何止是鬥嘴都不過啊，韓府主開口分明是替師父解了困窘，師父卻只註意到韓府主的諷刺，這樣的師父腦子不轉彎的師父，到底是怎麽練成那手清傲之中不乏刁鉆陰狠的冷劍來的。這樣的一點就著的師父，到底是怎麽闖下那孤高冷傲的名聲來的。
後來秦微才知道，師父她不是多麽多麽的孤高冷傲，只是懶了些。師父她不是腦子不轉彎，一點就著，韓默聲是例外中的一個。
“好了，你們快去吧！清風你責任艱巨啊！”對於海天有些幸災樂禍的若有所指，清風有些無奈有些無力的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冷檀瞪了海天一眼，目光又掃過面色尚未緩和的秦微，張了張嘴想再與小徒弟說點什麽，終於還是沒有說一個字，轉身走了。韓默聲也不再是那不存在的樣子了，走起路來還有點懶洋洋的紈絝味道，路過的時候斜掃了秦微一眼，輕佻的眉梢，輕薄的唇角，竟帶著勾魂攝魄的妖異。若是換了尋常女子被他這樣掃一眼，非得臉紅耳赤心頭打鼓，可是秦微卻被他幽深的眸子吸引，那雙眸子，像是一團幽黑，黑得分辨不出其中是空洞還是充盈還是混亂。
被這樣盯著，這給韓默聲的感覺極其不好受，就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其他什麽人似的。韓默聲只是一掃便走過了，感覺也只是在這一瞬。倒是清風，對她很是和藹的笑了笑。
冷檀等人一走，海天便直奔主題。“小微，你可是愛水？”
“嗯...是。”
“那麽，可願以水入劍？”秦微對上那一雙沒有任何感情存在的雙眸，心頭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當然！”
“那好，我便先教給你一套流雲飛袖，可好？”
“冷劍府的規矩...”秦微沈吟。
“規矩是人定的，冷岺吟前輩當年立下冷劍不成，武功不學的規矩，為的也不過是要弟子潛心學習冷劍，而你想要以水入道的話，水袖長綾之類的柔軟之物要容易得多。”
“可是秦微學的本就是劍！”秦微很動心，很動心，如果她進的是逍遙府，應該已經學了流雲飛袖了吧。不，不一定，雖然現在看來冷劍府不如逍遙府，但是倘若當初進了逍遙府，就一定比冷劍府要好？未知的可能太多了，以為會更好的，其實不見得真的好，就像現在，她拜入冷劍府，卻因冷劍得到了海天的讚賞，這已經是很好的了不是麽？貪得無厭只會讓自己累積更多的無謂的不滿。
見秦微已然動心卻不動搖，海天這才算是滿意。
“我向你保證，先跟我學了流雲飛袖，我保證你十年之內定學得會冷劍。”
秦微忽然心中很掙紮，不是掙紮該不該相信，而是她已經信了，卻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信。
心中想著不管了，反正都信了。而後秦微驀然擡頭，再不躲閃的看向海天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眸。
在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一個念頭自腦海某一處湧出，原本想要說什麽，想要做什麽，在這個念頭出現之後，消散的沒有一點殘餘。腦海中，只有這麽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操縱著秦微，鬼使神差得說出了她這一生，大概是最大膽的半句話。也做了她這一生，大概是最大膽的一件事。
海天與她說話的時候，離得並不遠，他的身量也不是很高，大概有七尺八寸，秦微神使鬼差的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她的指間輕輕的觸碰在海天的睫毛上，看著那眼睛倒映出她的身影，卻依舊沒有一點的情緒。
“你的眼睛......？”
海天並沒有撫下秦微冒犯了的手指，依舊是那樣的笑著，依舊是模糊的笑容，說：“不是都猜到了麽？不過看不見而已。”
看不見，而已？秦微踮起的腳在顫抖，還停留在睫毛上的手指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這不就是她的念頭麽？可是他說出來，怎麽會是這樣的感覺？
感覺有些荒謬，不，這簡直是滑稽。
這怎麽可能呢？
這樣一個傳說中天神謫仙一樣的人，這個初次見到就讓她的心毫無反抗之力折服的人。這個帶著海與天的遼闊、僅僅一個笑容就能夠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驅逐感覺的的人，這個眼睛裏映著大千世界，仿佛紅塵三千都如浩渺雲煙一般的人.....
竟然，看不見？！
他怎麽會是看不見的？
他的武功那麽高，他一眼就能將她看穿，他沒有一點瞎子的樣子，甚至，他的心那麽的廣闊愉悅，他的笑容像光足以將心底的陰霾都照亮！......
而他，竟然，是瞎子。
海天的手指輕輕扣了扣秦微額頭。
“莫要再走神了。”
秦微還是在走神。
他的話似乎帶著魔力，明明是那麽的不肯相信，卻總是不得不相信。秦微信了。
秦微只是在想，這樣的一個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缺陷，而有著這樣的一個缺陷的人，又是如何成就這樣的他？
秦微只是在想，一片黑暗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看不見的人要怎樣去“看”這個世界。而看不見的他，是如何看的這個世界。
越是想著，越像陷入漩渦，不停地往下，往下。
就算海天看得見，也不能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是......
“你若想要嘗一嘗五感缺失的感覺，便先將流雲飛袖學好，屆時我自會與你安排。”
秦微聽見這話了，卻分不清這話是思緒蔓延得太深的幻覺還是真的是由海天所說。
“既然你已決定要以水之道入武，感官上的訓練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你如今內力還太弱，一時還急不得。”
見秦微還是那傻楞傻楞，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海天也覺得自己一下子把人家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對這樣一個小丫頭來說有些嚇人了。又扣了扣秦微額頭，道“笨丫頭，莫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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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秦微才知道，師父她不是多麽多麽的孤高冷傲，只是懶了些。師父她不是腦子不轉彎，一點就著，韓默聲是例外中的一個。
“好了，你們快去吧！清風你責任艱巨啊！”對於海天有些幸災樂禍的若有所指，清風有些無奈有些無力的嗯了一聲算是答覆。
冷檀瞪了海天一眼，目光又掃過面色尚未緩和的秦微，張了張嘴想再與小徒弟說點什麽，終於還是沒有說一個字，轉身走了。韓默聲也不再是那不存在的樣子了，走起路來還有點懶洋洋的紈絝味道，路過的時候斜掃了秦微一眼，輕佻的眉梢，輕薄的唇角，竟帶著勾魂攝魄的妖異。若是換了尋常女子被他這樣掃一眼，非得臉紅耳赤心頭打鼓，可是秦微卻被他幽深的眸子吸引，那雙眸子，像是一團幽黑，黑得分辨不出其中是空洞還是充盈還是混亂。
被這樣盯著，這給韓默聲的感覺極其不好受，就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其他什麽人似的。韓默聲只是一掃便走過了，感覺也只是在這一瞬。倒是清風，對她很是和藹的笑了笑。
冷檀等人一走，海天便直奔主題。“小微，你可是愛水？”
“嗯...是。”
“那麽，可願以水入劍？”秦微對上那一雙沒有任何感情存在的雙眸，心頭忽然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當然！”
“那好，我便先教給你一套流雲飛袖，可好？”
“冷劍府的規矩...”秦微沈吟。
“規矩是人定的，冷岺吟前輩當年立下冷劍不成，武功不學的規矩，為的也不過是要弟子潛心學習冷劍，而你想要以水入道的話，水袖長綾之類的柔軟之物要容易得多。”
“可是秦微學的本就是劍！”秦微很動心，很動心，如果她進的是逍遙府，應該已經學了流雲飛袖了吧。不，不一定，雖然現在看來冷劍府不如逍遙府，但是倘若當初進了逍遙府，就一定比冷劍府要好？未知的可能太多了，以為會更好的，其實不見得真的好，就像現在，她拜入冷劍府，卻因冷劍得到了海天的讚賞，這已經是很好的了不是麽？貪得無厭只會讓自己累積更多的無謂的不滿。
見秦微已然動心卻不動搖，海天這才算是滿意。
“我向你保證，先跟我學了流雲飛袖，我保證你十年之內定學得會冷劍。”
秦微忽然心中很掙紮，不是掙紮該不該相信，而是她已經信了，卻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信。
心中想著不管了，反正都信了。而後秦微驀然擡頭，再不躲閃的看向海天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眸。
在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一個念頭自腦海某一處湧出，原本想要說什麽，想要做什麽，在這個念頭出現之後，消散的沒有一點殘餘。腦海中，只有這麽一個念頭，這個念頭操縱著秦微，鬼使神差得說出了她這一生，大概是最大膽的半句話。也做了她這一生，大概是最大膽的一件事。
海天與她說話的時候，離得並不遠，他的身量也不是很高，大概有七尺八寸，秦微神使鬼差的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她的指間輕輕的觸碰在海天的睫毛上，看著那眼睛倒映出她的身影，卻依舊沒有一點的情緒。
“你的眼睛......？”
海天並沒有撫下秦微冒犯了的手指，依舊是那樣的笑著，依舊是模糊的笑容，說：“不是都猜到了麽？不過看不見而已。”
看不見，而已？秦微踮起的腳在顫抖，還停留在睫毛上的手指在顫抖，心也在顫抖。
這不就是她的念頭麽？可是他說出來，怎麽會是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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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可能呢？
這樣一個傳說中天神謫仙一樣的人，這個初次見到就讓她的心毫無反抗之力折服的人。這個帶著海與天的遼闊、僅僅一個笑容就能夠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驅逐感覺的的人，這個眼睛裏映著大千世界，仿佛紅塵三千都如浩渺雲煙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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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會是看不見的？
他的武功那麽高，他一眼就能將她看穿，他沒有一點瞎子的樣子，甚至，他的心那麽的廣闊愉悅，他的笑容像光足以將心底的陰霾都照亮！......
而他，竟然，是瞎子。
海天的手指輕輕扣了扣秦微額頭。
“莫要再走神了。”
秦微還是在走神。
他的話似乎帶著魔力，明明是那麽的不肯相信，卻總是不得不相信。秦微信了。
秦微只是在想，這樣的一個的人，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缺陷，而有著這樣的一個缺陷的人，又是如何成就這樣的他？
秦微只是在想，一片黑暗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看不見的人要怎樣去“看”這個世界。而看不見的他，是如何看的這個世界。
越是想著，越像陷入漩渦，不停地往下，往下。
就算海天看得見，也不能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是......
“你若想要嘗一嘗五感缺失的感覺，便先將流雲飛袖學好，屆時我自會與你安排。”
秦微聽見這話了，卻分不清這話是思緒蔓延得太深的幻覺還是真的是由海天所說。
“既然你已決定要以水之道入武，感官上的訓練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你如今內力還太弱，一時還急不得。”
見秦微還是那傻楞傻楞，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海天也覺得自己一下子把人家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對這樣一個小丫頭來說有些嚇人了。又扣了扣秦微額頭，道“笨丫頭，莫以為我看不見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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